非物質文化遺產國家級傳承人——饒河的“老寶貝” 走進赫哲， 聽一曲烏蘇里船歌 ——“鄉土曲藝進深圳”饒河采風紀行 劉曉瑩

　　▲伊瑪堪表演者蘆艷華。

　　?樺樹皮制作技藝傳承人付占祥。

　　▲魚皮畫藝人劉志宏。

　　◎ 深圳特區報記者 劉曉瑩

　　從深圳經停大連飛抵佳木斯，再經過五個多小時車程，幾乎貫穿中國版圖陸地南北，便到了中俄邊境赫哲族主要聚居地之一饒河縣。由深圳市宣傳文化事業發展專項基金支持、深圳紫苑文化有限公司組織的“鄉土曲藝進深圳”活動日前來到美麗的烏蘇里江畔開展新一輪采風，并將于十月把采風成果——赫哲族的嫁令闊音樂、伊瑪堪說唱藝術、薩滿舞等帶到深圳，讓深圳市民近距離了解古老的赫哲族民間藝術和文化。

　　赫哲族是三江流域古老的民族，是我國人口較少的民族之一。赫哲族人臨山而居，澤水而漁，夏捕魚為糧，冬捕貂易貨，創造了燦爛的漁獵文化，唱響大江南北的經典歌曲《烏蘇里船歌》就誕生于此。通過探訪幾位從事傳統民間技藝的赫哲族人，采風團感受到當地政府和普通百姓為傳承本民族文化所進行的不懈努力。

　　付占祥老人退休前是饒河縣四排鄉文化站站長。可別小瞧了這個小小的鄉文化站站長，他還是世界華人書畫藝術聯合會理事、黑龍江省民間藝術家協會理事、樺樹皮制作技藝國家級傳承人，同時還作曲、教授赫哲族小調嫁令闊，也會表演赫哲族傳統說唱藝術伊瑪堪，簡直是個全才。饒河像他這樣全面精通赫哲族傳統技藝的人已經不多了，所以是當地的“老寶貝”，但老人自己并不服老，他幽默地說：“我現在60多，是60后，如果活到90歲，就是90后，如果有幸活到100歲，就是00后啦。”“老寶貝”健康長壽，當然是傳統技藝的福氣。

　　饒河縣有專門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中心，很氣派的大樓，付占祥退休之后在這里有一間自己的工作室，帶著四個弟子，教授樺樹皮工藝制作。赫哲族人的生活用品曾以木材、樺樹皮、魚、獸皮為主要原料，樺皮船、樺皮水桶、樺皮箱等樺樹皮制品是赫哲族人在生活中經常使用的器具，現在這些用品的制作從實用性轉向裝飾性和工藝性。盡管有政府支持，付占祥對于這門技藝的傳承仍有深深憂慮：“現在學這個手藝的沒法以它為生，只是憑個人興趣。”

　　付占祥還努力將赫哲族的嫁令闊小調整理成冊，樂譜是簡譜，譜子下面一行漢語，一行以漢語音譯的赫哲語，因為赫哲只有語言沒有文字，只有以這種方法配合錄制音碟讓小調留存下來。

　　學習說唱藝術的農婦——普通人也有傳承民族文化的自覺

　　2011年，赫哲族說唱藝術伊瑪堪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急需保護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伊瑪堪是赫哲族人世代因襲、口耳相傳的民間說唱藝術。赫哲族的嫁令闊是小唱、小曲的意思，類似漢族的民歌。因為赫哲只有語言沒有文字，而現在赫哲族只有部分老年人還會說赫哲語、中青年人已經幾乎沒有會本民族語言的人了，所以這兩種赫哲族傳統說唱藝術面臨失傳的危險。

　　就職于饒河縣民族宗教局的葛玉霞出生在赫哲族的一個說唱世家，現在她在饒河開有一家伊瑪堪傳習所，有二三十個學生在此學習。因為正值葛玉霞照顧女兒生產，采風團沒有見到她本人，但采訪到她的學生之一——一個普通農婦蘆艷華。

　　蘆艷華的丈夫是漁民，自己在家帶兩個孩子，因為去縣城陪讀，知道了葛老師的傳習所，便報了名。她不會赫哲語，開始學習時覺得很困難，只能一句一句聽著錄音死背，但仍然咬牙堅持下來，現在已經能聲情并茂地表演伊瑪堪并且融會貫通理解赫哲語了。“我是通過伊瑪堪來學習語言。身為赫哲族人，有責任將自己民族的語言和文化傳承下去，現在我9歲兒子對伊瑪堪也很有興趣，也開始學習。”

　　魚皮畫藝人——可貴的是執著

　　赫哲族人從日常捕魚過程中創造出一種魚皮文化，由魚皮文化發展為今天的魚皮工藝，比如魚皮衣服、魚皮畫等。魚皮工藝不但保留和傳承了赫哲族漁獵文化形式，也對民族民間文化的傳承有著重要的意義和歷史價值。在饒河，采風團見到一位開設魚皮畫小店的手藝人劉志宏。

　　劉志宏的小店叫“赫哲魚皮畫部落”，臨街的門面是畫作展示，后屋是制作室，閣樓上還搭有床鋪。她制作一幅簡單的魚皮畫大約需要兩三天，復雜的則十天半月是常態。魚皮畫是細致活，經常一做就埋頭幾個小時停不下來，頸椎病都有了，“但我就是喜歡，沒辦法。”這種強烈的喜歡體現在對自己作品的精益求精上，制作一幅狼圖，狼的眼神總是不夠兇狠，以她兒子的話說，“媽媽你的狼好Q啊”，為此劉志宏改了12版，狼終于像狼而不像狗了。為此她為這幅畫取名為《執著》。

　　劉志宏的魚皮畫在全國各地都有銷量，現在她也打算開微店，讓這種傳統藝術傳播到更多地方。

　　“鄉土曲藝進深圳”活動到今年已展開了一段長達5年的旅程，曾將惠東漁歌、泉州南音、河南豫劇、四川清音、婁底山歌、苗族情歌、反排木鼓舞等民間曲藝帶到了深圳。這些質樸純正的故鄉符號，牽動著移民城市游子的無限鄉愁，也喚醒現代都市人的故鄉記憶。采風活動一結束，紫苑文化有限公司負責人陳悅成就聯合當地主管官員和采風團成員一起商討如何以最適宜的方式將這次的赫哲民間藝術帶到深圳，金秋十月，來自烏蘇里江畔的鄉情鄉音將走進深圳社區。

　　（攝影 吳忠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