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uno:是谁告诉你,你家孩子有天赋的?

董乐器 2021-07-25 10:20:11

kuno:是谁告诉你,你家孩子有天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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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书妈妈写在前面kuno:

kuno:是谁告诉你,你家孩子有天赋的?

kuno:是谁告诉你,你家孩子有天赋的?

今天的文章来自褚士莹Shiro老师kuno。

kuno:是谁告诉你,你家孩子有天赋的?

发现孩子的天赋、挖掘孩子的潜能,乃至帮助孩子找到自己的人生使命,似乎成了某些家长养育孩子的“执念”,可Shiro老师说:孩子找不到天赋,或是人生没有使命,有什么问题吗kuno?

kuno:是谁告诉你,你家孩子有天赋的?

kuno:是谁告诉你,你家孩子有天赋的?

何必帮孩子找天赋?

有一个家长告诉我,他对于如何才能发现孩子的天赋陷入了焦虑。

大概是被肯·罗宾逊的TED演讲《让天赋自由》引导的,孩子小的时候,什么兴趣爱好都想让他去学学看,可发现孩子并没有那么喜欢;初中之后更明显,除了忙于应付学校的功课,只要闲下来,也是和一般大人一样看看有趣的视频、打打游戏、找朋友聊天。

孩子如何才能发现自己的天赋或是兴趣?或者说知道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甚至找到自己的人生使命,我挺操心的,但是也想不明白。

我问这位家长的第一句话是:“那么你有找到自己的人生使命吗?你有成为你想要成为的人吗?”

其实这个答案很明显,因为他口中说的那个“只要闲下来,就看看有趣的视频、打打游戏、找朋友聊天”的人,应该就是他自己的写照。

大概没有任何一个孩子,小时候立志要成为这样的大人。

但是,如果你认为我要开始数落大人的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那你就太不了解我了。

我要说的是,孩子找不到天赋,或是人生没有使命,有什么问题吗?

是谁告诉你,你的孩子有天赋的?

找不到使命,那又如何?说不定人生本来就没什么使命。谁说人生在世一定有使命的?河马活在世上有什么使命吗?苔藓有什么使命吗?“用处”应该或多或少是有的,但是说成“使命”,未免可笑。

找不到天赋,不也挺正常?孩子是你生的,所以很可能这孩子就跟你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天赋。但是平凡的你,不也能活得挺好、活得有滋有味的吗?大多数人不都是这么觉得的?

在你对我偏激的说法发怒之前,我要先声明一下,之所以会说出这么颠覆常理的话,都要怪我的哲学老师奥斯卡·伯尼菲博士。是他教会我辩证法里面颠覆的本质,也就是“只说真话(parrhesia)”的原则。

“Parrhesia”这个词在古希腊语里指的一种真诚的态度、一种强烈而坦率的说话风格、一种坚定的保证,单到无可阻挡,激进到无人可挡。

说不定,“不是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使命,你的孩子就跟你我一样,可能没什么天赋但还有用处”,才是被教养搞得焦头烂额的父母,最需要听到的真话。

要找天赋,「学习」还不如「反学习」

在古希腊时期,除了柏拉图主义以外,有一个不太为人所知的苏格拉底派系 : 犬儒学派。

“犬儒”两个字在中文语境乍听之下,很难产生好感,肯定特别差劲,才会没什么名气,还被当成狗。

不过你会这样想,也很自然,因为你跟我一样,没什么哲学天赋。

让我解释一下,犬儒主义(Cynicism)源于古希腊学者安提斯泰尼(Antisthenes),因为在一个名叫居诺萨格(Kunosarges)的体育场中讲学,而Kuno就是希腊语中“狗”的意思,所以就被称为犬儒学派了,没什么坏的意思。

这个学派的本意,是要通过正确的训练,不被一切世俗产生的欲望所束缚,这些世俗包括宗教、礼节、惯常的衣食住行方面等习俗,它提倡对符合自然规律的道德、优秀品质的追求,同时过着极简朴而非物质的生活。这个跟东方哲学的道家思想其实挺相近的。

犬儒学派之所以比其他流派较不为人所知,因为他们在西方哲学史上并没有扎下太多根。除了蒙田 (Montaigne)、拉伯雷(Rabelais)、帕斯卡(Pascal)、伏尔泰(Voltaire)、尼采(Nietzsche)等少数几个继承人外,他们在很大的程度上被忽视了,更严重的是,他们被误解了。

尽管他们是激进或反对主知主义[1](intellectualism)的,但我们哲学上要了解辩证法的时候,就不得不提他们。

因为他们企图批判或推翻他们那个时代的主流价值观 : 人们可以藉由犬儒学派,发现因为西方哲学文化传统上没有这个表现,所以这个学派的思想会被贴上“虚无主义(nihilism)”之类令人不舒服的标签,掩盖或模糊了犬儒学派的真实,这是不是又跟中国的道家特别相似?

但是我在这里要做的,并不是讲述哲学的历史,而是想要为犬儒学派的创始人安提斯泰尼说句公道话。

安提斯泰尼公然蔑视社会所承认和接受的一切惯例、见解或价值。有些人认为这种蔑视是一种随意的拒绝,其实并非如此。

他的蔑视是为了真理、正直和真实。当然,这种极端的态度,往往让言论和态度散发某种激进的色彩,煽起挑衅的姿态。

就像我刚才说“人生根本没什么使命可言,你的孩子找不到天赋,大概就是因为没天赋,不然早就找到了”一样,这句话,对社会价值充满了蔑视,但是又如此真实。

犬儒主义最着名的人物第欧根尼 (Diogenes),柏拉图称他是“发疯的苏格拉底”。关于第欧根尼这个人,有个故事很着名,有一天,亚历山大御驾亲临,前来探望正躺在地上晒太阳的第欧根尼,问他想要什么恩赐,第欧根尼回答说:“我希望你闪到一旁,让我可以晒到太阳。”

▲ 在拉斐尔的名画《雅典学院》中,中央台阶上,半裸着斜躺着的老人就是犬儒学派哲学家第欧根尼

犬儒学派的人不争辩,他们直接射箭。

对犬儒学派来说,“美德”不在于“学什么好东西”,而是在于“不要学习不好的东西”,尤其是那些跟人为组织、传统、威权、财产和惯例有关的坏东西 (其中应该也包括“使命”跟“天赋”在内); 是一种不大讨人喜欢的“归零”(unlearn)态度,抛弃所知所学,有时候比学习更重要。

管理科学家海柏格(B.L.T. Hedberg)特别提倡这个概念,后来日本哲学家鹤见俊辅把Unlearn翻译成“反学习”,强调先把变得僵化的知识打散,然后丢弃不必要的东西,再重组知识。

我特别认同这个想法,所以三十岁的时候,辞去了在美国高新企业的管理高层,到了缅甸北方战乱的“毒品金三角”地区,协助当地从罂粟花改种合法的有机作物,一干十年,后来还写了一本书,书名就叫做《在天涯的尽头,归零》,就是借用了这“归零”的概念,向真实、正直的犬儒学派致敬。

找到自己的天赋和使命

但是,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这十年当中,别人不但觉得找到了我的天赋,还找到了我的使命,这两个打从一开始我就不相信的东西。

更奇妙的是,我也同意,我还真有一点在战乱地区进行和平工作的天赋,还有一点农业的天赋,虽然这两种天赋从未来职业发展的角度来看,还真没有什么太大用处 。

而将哲学思考的工具,带给冲突地区的武装部队、年轻的难民,还有NGO组织的工作者,变成了我的使命,虽然也没做出什麽成果。

但是人生第一次,我竟然变得挺喜欢自己的。

这点对于从小被家庭、社会、媒体的价值观,塑造成永远认为“自己不够好”的东方人来说,可是天大的转变。

要知道,犬儒学派往往是不关心政治的、不合群的,令人无法忍受的头疼人物,通常会变成一个边缘人,但是他们也认为人可以透过某些方面的节制,而通向幸福和真理。

犬儒学派的价值观强调个人的价值 : 意志、自由、忍耐、自我控制,尤其是对欲望和激情的掌握。

犬儒学派不尊重友善和温顺,认为这太懦弱。也不相信华丽的词藻,天花乱坠的演说。不相信强调行动的知识分子,因为行动往往是暴力的,行动正是冲突的导火线——知识分子家庭的冲突,不都是因为父母对孩子使用3C产品采取行动发生的吗?

「不妥协」可以说是犬儒学派最重要的、不变的教育原则,主要教育工具则是「惊讶」「反讽」及「象征性的姿态」。

犬儒主义不屈服于人对词语的解释和意义的扩充,而是透过一个句子或一个强有力的姿态来掌握对话者。它批判把知识传遍整个世界的思想家刻板的步伐和严肃的话语 : 思想家总是把“自然”和“文化”当作对立,来相互对照,这必然是错误的。

“只说真话”、对什么都“惊讶”、“反学习”和“克制”的这四个犬儒学派强调的态度,不知不觉变成了我行囊里的四件宝物。

“只说真话”让我认清了生活的机会成本。随时像孩子般对什么都“惊讶”,让我总是能够扩充新的视野。“反学习”让我丢掉文化、教育、传统的包袱,养成了国际观;而“克制”让我找到自己的天赋和使命。

说到最后,找到天赋跟使命,并不是教育的目的。

而是当我们面对教育制度跟内容的时候,并不会全盘接收,而是站在一个“不妥协”的姿态,知道自己要学什么,不学什么,接受什么,拒绝什么,让自己成为一个只说真话的人,允许自己被平凡无奇的小事惊讶,也允许自己说出让人惊讶的真话,一边学习一边反学习,随时重新检视自己的所知所学,能够“断舍离”,同时克制对虚名浮利的诱惑。像第欧根尼面对亚历山大那样真实,那么找到天赋、找到使命,应该就只是不妥协的教育态度的副产品,一个必然的结果而已。

听起来似乎很简单,但是作为一个想要只说真话的人,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如果你认为一个人的天赋要有用,使命要符合社会的主流价值,那么你可能永远找不到,因为即使它们就摆在眼前,你也看不见。

好消息是,没找到天赋跟使命,你跟你的孩子,当然还是可以每天看看有趣的视频、打打游戏、找朋友聊天,岁月静好。

注解:[1] 主知主义:在哲学上,是将人类的精神(灵魂)三分在“理性”“意志”“欲望”之中,重视知性/理性能力的哲学、科学、心理学、文学,也称作知性主义、主智论、主知论。类似“理性主义”(rationalism)的概念,但是,比起理性本身,“知识”“知性”更加重视获得。相对于重视意志能力的主意主义(voluntarism)或重视感情能力的主情主义(emotionalism)。

撰文:褚士莹(Shiro):国际NGO工作者,毕业于埃及AUC大学新闻系、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2015年赴英国伦敦瑞士哲学作家阿兰·德波顿成立的The School Of Life(人生学校),以及法国Institute of Philosophical Practices(IPP),师从奥斯卡·伯尼菲,学习哲学咨询。中文出版了包括《给自己十样人生礼物》《我为什么到法国上哲学课》等五十多本作品。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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