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源：长春日报」

　　□ 孙勇（郑州）

　　一

　　站在师延雕像前，看师延专注演奏箜篌乐曲，那神情，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他的。

　　我觉得师延的雕像比潘安的雕像帅气，虽然两位中牟先人，连画体伸空像我都没有见过。城看但我知道潘安在西晋时期的影响力，尤其是他的容貌，都称他为美男子。我说师延比潘安帅气，是从我个人的欣赏角度出发。潘安园里的潘安雕像棱角粗俗，与晋朝男人女妆不相符合，我倒着久延越发觉得师延的雕像更美几分。师延的容貌，棱角干净利落，透着一股难以言表的英气，男生的俊美深处，藏着几分女性的柔美。

　　位于韩寺镇东古城村附近的箜篌城遗址生态文化公园占地面积不小，放眼望去，乱花渐欲迷人眼，草木葱茏。阳光，在花草树木间“叮咚”流淌。

　　透过浸润着麦香的田野，我仿佛看到，几十里外的新郑，黄帝的城里，师延正苦思冥想，宫商角徵羽，在师延的脑海中，经过反复重组、调整、修改，一首首引凤招仙的乐曲，破空惊魂。而这些动听的乐音，它的初稿，竟然都是在中牟的东古城村形成。

　　师延为何会选择这块土地，作为他的创作空间？我想，除了地处萑符，菡萏连片，最主要的是这里生产梧桐树。

　　小的时候，我家厨房旁边就有一棵梧桐树。那个年代，村里有“家有梧桐树，不怕招不来金凤凰”的说法。果然十分灵验，我家兄弟多，在找媳妇的重大家事中，我的父母亲却没有发过愁。

　　师延是否也是看好了这里的梧桐树，才定居箜篌城？梧桐的材质柔韧，且透气性强。用这种木料做箜篌，不但乐音碰撞回响，而且便于携带。师延利用梧桐材质的特点，在箜篌城里，凝眉沉思，怎样能把这种能“引来凤凰”的木料，做成一件非同寻常的乐器？于是，不分昼夜、茶饭不思的师延，他的足迹印在箜篌城的角落。一只凤首箜篌奏响在帝王的音乐厅。帝王高兴，师延成功。此后，竖箜篌、卧箜篌、凤首箜篌奏响整个华夏，节日的气氛中，箜篌弥漫。

　　二

　　据说，师延是传说中的一个人物，我感到有点失望。看了许多资料后，发现宋朝的官方地理志《太平寰宇记》中记载：“箜篌城在（中牟）县东南二十里，昔日师延在此造箜篌以悦灵公。”才重新唤起我对师延的敬仰之情。

　　到了殷商时期，如同姜太公、伯夷、叔齐等忠贤之士受纣王打击而远走他乡一样，已经上了年纪的师延也没能逃过一劫。当纣王命令师延创作靡靡之音而遭到拒绝的时候，师延就从朝歌的音乐大厅，被抬进了牢房。视音乐为生命的师延，一生致力于美声雅乐的师延，怎么可能经得起纣王的酷刑！活下去才能继续自己的音乐事业，是师延唯一的生存动力。在纣王设置的牢房里，师延确实创作出了“靡靡之音”，那是他能够活下来的最好的选择。不过师延并非取悦纣王，而是通过“靡靡之音”，促使狱卒沉迷，师延可乘机像其他殷商贤臣一样，远走他乡。可怜一代音乐祖师，被纣王逼迫逃难，以至于慌不择路，被濮水所取，一颗璀璨辉煌的音乐之星，就这样陨落，消失在华夏的历史长河深处。

　　箜篌城被当时的人们称为音乐之城，这就让人想起宋朝四大名镇之一，也属于今天中牟的“瓦子坡”。看样子，当年的箜篌城，跟宋朝的“瓦子坡”十分相似。王公贵族、富裕商人、文人雅士，都到箜篌城里享受娱乐生活。

　　令人欣慰的是，师延发明创造的乐器箜篌，如今，仍旧被音乐人所喜爱、所使用。这种乐器曾经在东汉时期的史诗《孔雀东南飞》中被记载，后被曹植、王昌龄、李贺等人写进诗篇。诗鬼李贺的一首《李凭箜篌引》，从历史深处，乘着薄如蝉翼的阳光，穿越时空，回响在我的耳畔：“吴丝蜀桐张高秋，空山凝云颓不流。江娥啼竹素女愁，李凭中国弹箜篌……”

　　三

　　行走在箜篌城，我的每一个脚印，都紧紧地踩在师延的脚印上，喜好音乐的我，想象着由师延谱写的歌曲，那是怎样的曲子啊，会让帝王陶醉、痴迷。

　　如今的箜篌城，正在建设中。走过一排仿古建筑，就走进了箜篌文化广场。高大的箜篌造型和同样高大的师延雕像中间，两排水泥墩上，分别摆放着琵琶、古琴、铜鼓、箜篌等雕塑。穿行在由乐器组成的箜篌文化广场，身心被浓厚的音乐文化渲染着，师延陪伴左右，脚步显得富有节奏起来。

　　眼前这座最高处达15米的残垣断壁，就是箜篌城遗址的见证。说起箜篌城，还有一个听起来不错的传说。据传师延乐团每次演出，不但会招来爱乐之人，连一些通人性的动物，也前来聆听，自然而然地，一群神仙也加入听众的行列。久而久之，这些神仙也不想来回奔波，干脆连夜造一座城池，为附近的村民，也为自己有个歇脚之处。于是，趁着夜深人静，堆土造城。不料，附近一农妇起早卖鸡，发现土方自己移动垒墙，吓得不敢再往前走。为了证实真假，拍鸡醒脑，这一拍不要紧，公鸡“咯咯咯”大叫起来，众仙惊魂，以为天将放亮，就急匆匆收工打道回府，留下来这半拉子土城墙。传说固然不可信，但它代表了人民群众对一代音乐宗师师延的一种崇敬心情。

　　半拉子城墙外，30多人的作家采风团行走在绿肥红瘦间，一张张笑脸，如同一朵朵太阳花，盛开在箜篌城深处。我行走在花草间，仿佛听到由师延谱曲的箜篌的响声，弥漫了整个天空。

　　箜篌城附近的东古城村，据说有3000多名村民，这在中牟县甚至整个中国来说，也是一个大村子。在这片曾制造箜篌的土地上，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白天听着箜篌曲子劳作，夜晚枕着箜篌曲子入眠。但与那个通信靠吼、下地干活靠走、做饭靠烧柴火的师延年代不同的是，今天的东古城村村民，开着小轿车、越野车下地干活，享受着箜篌乐曲的同时，也感受着现代科技带来的新生活。

　　投稿邮箱：71shj@163.com 联系人：马国芳 孙红际 2021-09-13 00:00:00:0185712802箜篌城里寻师延/enpproper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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